石虎已死的消息第一時間被張雄送來。
而李躍也莫名其妙成了羯趙的兗州牧,當然,張豺升的更快,直接成了立太保,錄尚書事,都督中外諸軍事
「我家兄長對使君寄以厚望,若能拖住彭城王,他日大將軍亦不在話下!」張雄一臉誠懇。
聽着「使君」二字,再看着詔令上蓋的玉璽,李躍頓感荒誕不經。
斬殺梁犢沒一絲一毫的封賞,如今提着刀子要造反,鄴城的任命就來了
看在張豺對自己還不錯的份上,李躍提醒道:「拖住彭城王便能讓其他人心服麼?」
張豺的權力來源建立在石世、劉氏身上,但一個沒有實力作支撐的年幼皇帝,能走多遠?
石虎殺石勒全家上位,也註定了石世的皇位不會長久。
石苞、石遵、石鑒、石沖、石琨、石祗、石炳各擁兵馬在外,鎮守一方,哪一個省油的燈?
張雄略沉默了一陣,隨後道:「太子是陛下所立,名正言順,天下誰敢不從?」
不過這話說的終究沒多少底氣。
李躍也只是順便提醒,自古權臣不是那麼好當的,尤其是如今的形勢。
按照預定,李躍下令將石斌、張賀度斬首,人頭送個張雄帶回,以安張豺之心。
兩人被掛在竹竿上,面朝趙軍大營,每天見趙軍越聚越多,卻沒有一人來救他們,心灰意冷,受了一個多月的風吹日曬,早已奄奄一息。
刀架在脖子上也無反應。
這讓李躍連折磨他們的興趣也沒有,直接斬首,屍體掛在城樓頂上餵鴉。
臨走時,李躍意味深長道:「如今形勢,宜靜不宜動,閣下與太保多多保重。」
張雄自然聽懂了,不過聽懂了不代表聽進去了,「國中大事,太保自有決斷,使君如今為彭城王所困,當自求多福。」
李躍乾笑兩聲,也知道自己這話說的有些沒分寸了。
張豺坐在火頭上,怎會不動?
陳留看似危險,實則高枕無憂。
瞎子都能看出石遵的興趣不在黑雲山,而是藉此收攏兵權,真正的目的是鄴城。
不過也不能放鬆警惕,對峙的前提是勢均力敵,一旦有機可趁,對面肯定會先解決自己。
剛想到此處,斥候緊急來報:「將軍,城內乞活軍作亂!」
李躍一愣,這個時候乞活軍作亂,可大可小,萬一有人跟城外的石遵勾搭上,夠自己喝一壺的了。
「怎麼回事?」
「乞活軍不願聽黑雲將命令,起了衝突,聚眾三百多人,與黑雲將毆打在一處。」
聽斥候話中的意思,似乎只是一場小衝突,還沒達到「作亂」的地步。
李躍趕緊帶着親衛過去。
城中兩股人馬正在對峙,三百多乞活軍與百多名黑雲軍正在拳腳相加。
一名黑雲將喝罵道:「這是將軍的命令,爾等欲抗命耶?」
「我等幾十年吃在一起,住在一起,叔伯子侄皆在一軍,如今卻要骨肉分離,天下焉有此事?」一灰發老卒吼道。
兩邊嘴上說着話,手上拳腳卻並沒放鬆。
黑雲軍勝在配合默契,雖只有百多人,卻將對面屢屢打翻在地。
但對面極為頑強,打趴下來,再度站起,怒吼連連,「我等就是不服!」
大批的黑雲軍提着刀矛趕來,弄得城中人心惶惶,其他乞活軍也緊張起來。
李躍觀察了一陣,不像是有組織有預謀,只是臨時衝突而已,遍揮手讓提着刀矛趕來的黑雲軍退下。
乞活軍派系複雜,內部盤根錯節,李躍當初在黑雲山就已經領教過了。
一個個小小的山頭,有趙廣、薄武、孟開、周牽、田豹子等幾股勢力。
此次整合,李躍將注意力放在乞活將上,卻忽視了乞活士卒。
乞活軍原本就有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