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少爺常年戴表,倒不是因為他喜歡,而是為了遮蓋手腕的刀口。
」唐俏兒曾做過他妻子,她哪兒會不知道那道疤可她只以為那是他曾經參軍時,在戰場上留下的「軍功章」之一,她真沒有想到,那道狹長猙獰的傷口背後竟然隱藏着這麼慘痛的過去。
「您一定非常想知道,為什麼金恩柔那樣陰毒、自私又虛榮的女人,少爺當初就是死死守着她不肯分手。
那都是因為少爺這個人太重情義,心思又單純,除了金恩柔,他從來沒跟任何女人接觸過。
而當年他割腕自殺,也是金恩柔第一時間發現將他救下,如果不是她,少爺可能就活不過來了。
」吳媽揉了揉酸脹的眼睛,「不僅如此,少爺小時候被扣上私生子的身份,在學校被同學排擠,沒有人願意接近他,只有金恩柔願意陪伴他。
當時我還納悶呢,那么小的女孩,怎麼有如此超乎同齡人的耐性和成熟。
呵呵……原來這一切全都是秦姝在背後指使的她,教唆的她!為的就是利用金恩柔控制少爺!可憐我家少爺小小的年紀,母親被秦姝那賤人害死了,自己卻還要被仇人的外甥女擺佈!我們少爺的命怎麼這麼慘啊!」說着,吳媽不禁泣不成聲。
唐俏兒整個人呆呆地怔住,如遭了晴天霹靂,渾身發麻至每一根末梢神經,巨大的震愕令她失語。
她自然恨透了金恩柔。
但她卻突然理解了,沈驚覺為什麼當初死死地抓住那個女人不撒手。
可能那時的他天真地認為,金恩柔是愛他的,是真心對他好的,是他的救命恩人,是他救贖的光……難怪,那時的他眼裏根本容不下她。
換做自己,她可能也無法放下。
「雖然如此,但是少爺真的悔過了,也早就徹底放下金家那個小賤人了。
」吳媽看定唐俏兒通紅的眼眸,輕輕地說,「那天,韓羨回觀潮莊園給少爺取東西時遇到了我,他跟我說了您知道了少爺在東郊鳳凰湖畔別墅的事,還知道您因此生了很大的氣。
覺得少爺是因為心裏還有金恩柔,才留着那個房子。
」「吳媽,我……」唐俏兒舌底泛苦,眸光晦澀。
「小韓那孩子平時嬉皮笑臉皮實得很,那天當着我的面兒,哭得兩隻眼睛跟猴屁股似的,那叫一個可憐啊。
」吳媽想起那天的韓羨又心疼又無奈,「他跟我說,如果少夫人和沈總不能和好,那他就是一輩子的罪人,他再沒臉在沈總身邊呆下去了,會忙完手頭最後的工作提交辭呈。
」「辭職為什麼」唐俏兒滿目訝然。
「他說,早在少爺和金恩柔掰了後,當天晚上少爺就吩咐小韓馬上將那棟別墅賣掉,然後所有關於金恩柔的東西全都燒毀,一點不留。
只是當時盛京房產行情不好,別墅一直無人問津,小韓又諸事纏身,就把少爺安排他這事兒給拋在腦後了。
後來他說那天少爺被霍大少帶到那房子去過夜,您過去照顧少爺,看到了不該看的……他說少爺醒來後差點兒沒把霍大少揍一頓,倆人鬧得很僵,差點兒連二十年的兄弟都沒得做。
」唐俏兒緩緩瞪大了眼睛,呼吸漸漸紊亂。
「小韓當時嚇壞了,幾天幾夜沒睡好覺,現在那房子處理了,東西也處理了……他還說想找個合適的機會,跟您當面賠罪,您怎麼打他罵他,讓他幹什麼都行,就是別不理少爺。
」「吳媽。
那件事,其實都過去了。
」唐俏兒攥緊吳媽的手,嗓音又低又啞,「我是很生氣,我是不想看到他身邊還有任何關於金恩柔的東西。
可是現在誤會解開了,我不氣了,真的。
」「懂!我懂您!我家少爺沒壞心,沒那些花花腸子,就一個缺點,有時候情商他太低,蠢得要命!」吳我看您今晚似乎在生少爺的氣,他怎麼得罪您了您告訴我,我去教訓那臭小子,拿鞋底子抽他,給您出口惡氣,按着他的頭讓他來給您賠罪!」吳媽一臉義正言辭的憤懣,完全就是唐俏兒的娘家人。
唐俏兒通紅的眼窩裏蓄滿了晶瑩的淚光,環住吳媽的腰,撲在女人懷中。
有那麼一瞬間,她險些把孩子的事告訴吳媽。
最終,她還是含着淚緊咬牙關守住了這個秘密。
「吳媽,謝謝您告訴我這些,也謝謝您疼我。
我挺好的,真的……」深夜。
寂寥。
沈驚覺獨自呆在臥室里,坐在沙發上,俊容愁雲滿布。
這一整晚,他幾度想去看看唐俏兒,但又怕她看到自己心煩,不敢打擾。
吳媽回來倒也沒說唐俏兒到底為什麼生氣,倒是就秦姝的事,跟他促膝長談了許久。
最終,吳媽痛哭了一回,卻表示回觀潮後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