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認識她,但是她卻不認得他。
不過經過三月三,謝柔惠相信這是很正常的事。
饒是如此,能被這麼好看的男人認識,感覺真不錯。
她垂目微微施禮,並沒有說話。
「這原來是你的馬啊。」東平郡王說道。
原來?
謝柔惠心中一跳,放在身前的手在衣袖下攥了起來,眼神微轉看向這個男人。
她的眼睛大又亮,此時臉上閃過幾分疑惑,似乎疑惑他是誰,又似乎疑惑他這話是什麼意思,疑惑之中還有幾分小戒備。
「你騎着它去過郁山嗎?」東平郡王含笑問道。
此言一出,就見眼前的女孩子猛地後退一步,眼中閃過幾分驚恐,如同受驚的兔子一般轉身竟然跑開了。
東平郡王愕然,那些丫頭們也呆了呆才回過神忙呼啦啦的追上去,一群人轉眼就消失在眼前。
這句話有什麼可怕嗎?院子裏的小廝們也嚇了一跳一臉不解,忍不住看着東平郡王。
東平郡王看向他們。
「這是你們家的馬?」他問道。
今日謝家擺宴,來的車馬眾多,在馬廄的不一定就是謝家的馬,這就是他這麼問的原因吧?小廝們心裏想到,便點點頭。
這馬是老夫人帶回來的,當然是他們家的。
不過,這個男人問這個做什麼?還有,他是什麼人?怎麼在他們家亂走,還衝撞了大小姐。
「殿下。」
謝文俊的聲音傳來,人也疾步而來,帶着幾分不安。
「殿下,我迎接遲了,失禮了。」
殿下!
小廝們頓時明白了,今晚家裏擺宴席就是為了請朝廷來的特使東平郡王,原來這位就是東平郡王啊,他們慌忙低頭施禮。
「怎麼了?」謝文俊看到氣氛不對。忙問道。
「沒事,我隨便走走。」東平郡王說道,又看着謝文俊,「都說謝家大宅是巴蜀第一大宅。風水佈局,亭台樓閣,皆是一等一的精妙。」
謝文俊笑了,也並沒有謙虛惶恐。
「那我就引殿下走走看看,看看是否名副其實。」他笑道。
東平郡王含笑點頭。謝文俊果然先行一步。
「殿下請。」他說道。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..
那人是誰?
謝柔惠疾步而行走出馬廄,轉到一處長廊放緩了腳步,神情也沒有半分的驚恐,取而代之的是若有所思以及驚艷。
她伸手揪住長廊垂下的紫藤,回頭看了眼。
那個人並沒有跟來。
他是誰?
從來沒見過長的這樣好看的男人,人人都說她們謝家不管男女都是俊美不凡,但家裏的長輩也好同輩也好,都沒有這個男人好看。
也不是僅僅說好看,而是那種氣度,讓人一眼就忍不住心跳加快。不敢看卻又移不開眼。
謝柔惠忍不住嘴角彎彎,揪下一根枝葉,在手裏晃着沿着長廊碎步而行。
而且他還認識自己。
不,不是,他認識的不是自己。
謝柔惠的腳步停下。
當然不是。
他很顯然認識那匹馬,而且那句話的意思明顯就是說見過自己騎着那匹馬。
她當然沒有騎過那匹馬,那匹馬是謝柔嘉的。
五叔花費重金買了一匹汗血寶馬,不過這花費對謝家來說只是個小數目,這錢是買了馬還是扔進了水裏,家裏的老爺們也並不會在意。
但她在意。因為她聽到父親和母親說了這匹馬是五叔送給老夫人的。
什麼送給老夫人,老夫人八百年前就不騎馬了,她連馬都上不去,這馬分明就是送給謝柔嘉的。就像那兩隻孔雀一樣。
她一直都知道這匹馬,但見卻是第一次見到,更別提騎這匹馬了。
謝柔惠依着欄杆神情沉沉。
丫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