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嬸子點了點頭。
昨天蘇三牛剔肉還母的時候,不少村民都看着,血流了不少,且這幾日,他們從沒見過蘇三牛出門。
不但是蘇三牛,蘇巧巧家裏的所有人,這幾日都沒在村里走動,正是因為擔心,張嬸子才會去蘇巧巧家裏探望。
村里本來就藏不住事,張嬸子索性將林氏跟她說過的蘇三牛的情況,給村里人說了一遍。
「林嫂子說,三牛大哥身上本來就有舊傷,身體還沒養好,現在又來這麼一下,要不是家裏有巧巧丫頭在,還不知道會怎麼樣。」
說着,張嬸子給了王氏一個大大的白眼:「有些人,嘴上說有多在乎兒子,對兒子多好。眼睜睜看着兒子剃了一塊肉下來,也不知道關心一下傷勢,只知道說人家閒話!」
王氏被說得有些心虛:「我這不是不知道,也沒人跟我說過」
「我呸!」村里一個和王氏年齡相仿的婦人狠狠啐了她一口。
「要是我兒子身上傷着哪,還用得着有人來說?我便是求着人家,也要知道兒子到底怎麼了!說到底,你心裏就是沒有三牛這個孩子!」
王氏被說得老臉通紅,卻偏得想不到反駁的話。
那婦人的話卻還沒停:「我雖沒親眼看見,可卻聽人說起了。肚子上捅那麼大一個口子,還帶下一塊肉!」
「便是好人都受不了,況且三牛身上還有舊傷!你兒子是去當兵的,之前若不是差點死在外面,怎麼會有人來報喪?王氏,你沒關心一句就算了,還往他心窩子上捅刀子,不怪三牛要跟你斷親!」
說話的這位蔡婆婆,正是當初將蘇三牛接生出來的產婆,她從前就覺得蘇三牛過得苦,可那畢竟是別人家的事,再加上王氏雖然偏心,卻也沒讓蘇三牛真的凍死餓死。
可是,老蘇家如今這做派,可當真是不要臉,再加上蘇三牛一家已經和老蘇家斷親,這些話,她說出來也再沒什麼顧慮了。
被蔡婆婆提醒一句,連山村的村民們瞬間將老蘇家人的心思看得清清楚楚。
王氏也沒臉繼續待在這裏,帶着幾個兒媳婦灰溜溜地回了家。
蘇巧巧家裏,送走張嬸子之後,林氏從堂屋回來,見蘇三牛正站在阿宸房間的門口。
「三牛哥」林氏莫名地覺得心虛。
看來,她和張嬸子說的那些話,夫君應該是都聽到了。
「這主意是我出的,我和巧巧也不是有意瞞着你,只是」
「淑蘭。」蘇三牛一把抓住林氏的手。
「你們是為我好,我知道。」他的臉上掛上一抹笑容。
「放心,我不是那種拎不清的人,既然已經斷親了,那從此老蘇家人和我就再沒關係,以後咱們才是一家。」
說着,蘇三牛直接將林氏攬到懷裏:「你和巧巧考慮得周到。既然我已經不是老蘇家人了,他們肯定不會讓我這麼輕鬆地斷親,背後難免會說不少難聽的。」
「若是剛才沒聽到,我自己怕是都沒想這麼深,到時候豈不是又連累你們跟我一起聽人說閒話了?」
「都是一家人,說什麼連累不連累的。」林氏的手搭到蘇三牛的肩上,「三牛哥,你在家裏再待兩天,等過兩天,就能出門了。」
說完,她怕影響到蘇三牛的傷口,急忙從蘇三牛的懷裏退了出來:「巧巧的醫術很好,等過兩天你再出門,村里人不會懷疑什麼。」
「好。」蘇三牛應道,語氣也十分柔和。
女兒的醫術,他見識過了,他身上的傷才兩天時間,就已經結痂,皮膚下面也開始生新的肉出來。
至於身上的舊傷,每日三碗藥喝下去,蘇三牛的確覺得身上輕快了不少。
哄着林氏回了主屋,蘇巧巧也跟着解釋了一句:「其實我和我娘說的都是實話,並沒有騙人,只是村里人的理解和事實有些不太一樣。」
「你身上本來就帶着舊傷,若是沒有我,情況確實很難處理。況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