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總管也跟馮管事聊完回來了,說嘉儀確有刻薄下人,打罵下人的行為。
路總管說他提起蘇氏的時候,哭了一場,說蘇氏在平陽侯府,很得人心,若不是有嘉儀在,她正妻也是當得的。
紅綃那邊回來,暫時也沒打探到更多的消息,她也試着向平陽侯府的下人打聽,可他們什麼都沒說。
也就是說,除了那幾個說遭受嘉儀打罵,存心要報復嘉儀的那幾個人之外,再沒有人出來說過一句了。
由此可見,侯府對下人的管束以及內宅里私隱保密是做得極好的,這般一來,那幾個人倒像是故意出去敗壞嘉儀的名聲。
「對了,平陽侯府那邊沒查到什麼線索,但是順藤摸瓜,發現之所以外邊的流言蜚語有如此鋪天蓋地之勢的,是因為有幾個舉子寫了文章聲討工坊,列舉了工坊違背禮教的數宗罪行。」
「這些舉子是什麼身份?可查到了?」
紅綃點點頭,「查到,這幾個舉子都是齊尚書的學生。」
「齊尚書?」沈萬紫一時沒想起這號人來。
「吏部尚書,齊家的,皇后的父親。」宋惜惜提醒。
「是他啊。」沈萬紫氣得要緊,「他為什麼要這樣做啊?」
宋惜惜倒是一點都不奇怪了,只微微地嘆了口氣,「為女子發聲,為女子謀出路,這本該是皇后行的表率。」
「但皇后她沒做啊,而且這是挨罵的事情,皇后搶什麼啊?」
「眼下是挨罵的事情,但是齊尚書目光長遠,也一定能知道只要工坊辦下去,就總有一日得到百姓的認同與讚頌,如此我這北冥王妃會搶奪了皇后作為國母的光輝。」
紅綃說:「對啊,皇后哪怕什麼都不做,她國母的身份總歸是有民心的,但現在皇后不做,王妃做了,那可就容不得了。」
沈萬紫怒道:「那她表示支持不就行了嗎?」
宋惜惜道:「她現在還真不能支持,如今她也擔不起半點罵名,因為還沒有立太子。」
「真煩,自己什麼都不做,又不許別人做。」沈萬紫這才知道惜惜之前顧慮周全些是對的,對嘉儀不管是驅趕還是留下,只要真相沒有查明白,都會授予別人把柄來對付工坊。
宋惜惜道:「紅綃,你們就盯着蘇氏身邊的心腹嬤嬤與侍女,還有那馮管事也盯着點兒。」
「是。」紅綃領命去了。
沈萬紫癱在椅子上,「如果是蘇氏死前安排的,我下巴都要驚掉。」
「只是合理懷疑。」宋惜惜喝着茶,這折騰一通下來,暮色四合,天黑了,「不管如何,咱們也是要查個清楚。」
「齊家那邊呢?如何應付?」沈萬紫問道。
「明日休沐,叫師弟去一趟齊家,有些事情,當面暗示。」
沈萬紫道:「他能承認啊?」
「不用他承認,讓師弟跟他說這工坊勢在必行,師弟親自登門去,他知道什麼意思的。」
沈萬紫微微點頭,「希望吧,真的不要什麼牛鬼蛇神都出來搗亂了,那齊尚書我也是想起來的,養了顧家女為外室,還生了個女兒,對吧?」
「嗯,是他,那女兒齊大夫人帶了回去,說是給陳姨娘撫養的。」
「他夫人倒是個仁厚慈愛的。」沈萬紫語氣有些煩躁,「怎麼好女人都沒找到好夫婿啊?」
宋惜惜眸子裏籠起了一層陰霾,輕聲道:「這就是為什麼,我們要確保工坊能夠順利開設,以後工坊和女學一樣,會遍地開花。」
沈萬紫頗受觸動,語氣帶着的慚愧,「我以後再不會意氣用事了。」
謝如墨差不多子時才回來,他們兄弟自相視一笑開始,肅清帝便有些事情交給他去調查,他白日忙着大理寺的公務,晚上還有抽兩三個時辰出來,給吳越出謀獻策。
當然,明日休沐,他還得為媳婦奔走,去一趟齊府。
本來最近他疏於陪伴惜惜,心裏頭已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