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營內,宋惜惜已經收斂好了所有的情緒。
晉升為宋千戶,卻依舊只能和辰辰他們住在那個小營帳里,只不過,多了兩張被子,是塔城送過來的新被褥。
因為饅頭和棍兒是男的,所以中間拉起了一個帘子,脫衣裳療傷。
大家都或多或少受了點輕傷,但都不算要緊,只是天氣寒冷,痛感會比平日強烈。
宋惜惜派發着治傷的藥,但誰都沒要她的,誰上戰場不帶點藥的?門派里都有自己的治傷聖藥。
宋惜惜收回,「省了。」
「惜惜,聽說你前夫哥帶着那個新婦要來支援,到時候你們見面會不會很尷尬啊?」
辰辰把衣裳穿好,把地上的藥粉清理了下問道。
「尷尬什麼?」沈萬紫哼了一聲,粉臉寒霜,「視他們如豬狗便是,咱們眼裏可看不下這兩坨髒東西。」
饅頭挑起帘子,「話說,為什麼你母親要把你嫁給戰北望那個賤人?」
「他說永遠不納妾,」宋惜惜躺了下來,渾身像是被馬車碾過,又酸又痛又累,「母親大概是覺得我在萬宗門混了這麼多年,最是不擅長內宅爭鬥,怕我在妻妾之爭上吃虧。」
辰辰一張千嬌百媚的臉已經髒兮兮一片,血跡擦不去,都凝固了,像是一塊一點的紅斑,「不是很懂內宅的事,但是你母親這樣想是沒錯的,就是遇上個白眼狼。」
饅頭放下帘子又把傷口纏了幾層,道:「那你母親一定很後悔吧?要是我,定然帶着家奴前去把將軍府鬧個天翻地覆,你也是,在萬宗門的時候這麼潑辣,怎麼那人渣如此待你,你也不給他幾鞭?」
宋惜惜閉上眼睛,「京城貴族圈和江湖不一樣,我和離出門已經被人厭棄瞧不起,我再毆打夫婿,哪怕是前夫婿,人家也會指着我族人的脊梁骨罵,更會連累我族中未嫁娶弟弟妹妹。」
「怎麼會連累你族中的人?這是你的事。」饅頭覺得很不可思議。
沈萬紫淡淡地道:「就是會連累,她若是有弟弟妹妹尚未說親,人家打聽得他們家出過和離女,這和離女還痛打前夫,這樣的人家誰敢做姻親?」
沈萬紫是出身江南大族,這樣的事,沒少聽說。
像她沈家出了姑母那樣的人,也是導致族中子弟嫁娶困難,當年她姑母本早就定親了,卻與書生私奔,奔為妾,為賤,高門貴戶瞧不起,低嫁低娶,也有失門楣。
反正規矩一大堆,沈萬紫想起就覺得腦殼好疼。
辰辰說:「那不打緊,等我們打了勝仗回去,你不必出門,我們代你去收拾他。」
宋惜惜睜開眼睛,望着辰辰笑道:「不用等打勝仗,他們很快就會來到南疆,他是援軍主將,我想我要不要跟元帥說一說我和他的事情。」
沈萬紫從包袱里找出一個牛皮酒袋,仰頭喝了一口,道:「你沒做錯,不用交代,他們自己來自己交代。」
「滋滋,你竟然有酒?太過分了,有酒也不拿出來!」棍兒聞得酒香,一把扯掉帘子,便要去奪沈萬紫手中的酒袋。
沈萬紫一手拋給宋惜惜,宋惜惜接過酒袋一躍而起,徑直飛出營外。
「碰」地一聲,宋惜惜蹲在地上,酒袋也丟下了,雙手捂住鼻子,痛痛痛痛痛!
撞上什麼銅牆鐵壁了啊?鼻子都要歪掉了。一筆閣 www.pinbig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