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覺醒來,已經是翌日中午。
宋惜惜其實還能睡,只不過是宮裏來了旨意,讓她進宮一趟,她不得不起來了。
梳頭打扮的時候,她還打着哈欠問到:「寶珠,萬紫他們起來了嗎?」
「還沒呢,還在睡。」寶珠昨晚就在宋惜惜的房中軟榻上睡的,守着她家姑娘,心裏踏實。
「別吵醒他們,讓他們睡,睡上三天三夜都別管。」宋惜惜知道他們也是真累了,她自己都恨不得睡到明日才起呢。
寶珠給她梳好了髮髻,挑了一根嵌寶石的流蘇簪子插上,瞧着姑娘眼底烏青烏青的,心裏一陣疼惜,「知道的,福伯也吩咐過了,福伯說當年元帥和幾位少將軍從戰場回來也是這樣的,睏乏得很,一睡便是兩三日。」
「嗯。」宋惜惜點點頭,避開這個話題,「宮裏來的是太后的人還是皇上的人?」
寶珠搖頭,「都不是,是皇后娘娘宮裏的人。」
宋惜惜一怔,「皇后?」
她和齊皇后素沒來往,只是從梅山回來那年入宮給太后請安的時候,順道去給齊皇后請了個安。
也就去過那麼一回,連齊皇后是什麼樣子都沒看清楚。
齊皇后的父親是吏部尚書,齊家乃是百年世家,祖上出過不少賢臣與大儒,齊皇后在閨閣之中的時候也是聞名京城的才女。
因早早就和當時的太子如今的皇上定了親事,所以未出閣之前已經風頭無兩,只是宋惜惜不曾見過,因為她很早就去了梅山,回來之後更沒參加過什麼宴會。
和齊皇后實在是陌生得緊,為何會傳她入宮去呢?
也沒多猜測,入宮之後就知道是什麼事了,梳妝打扮之後,吃了些早點便帶着寶珠入宮去了。
進了宮門,齊皇后身邊的掌事姑姑蘭簡便在候着了。
見到宋惜惜,蘭簡姑姑笑着恭賀了宋惜惜立下南疆之功,不等宋惜惜說句謙虛的話,便轉身領着宋惜惜和寶珠往長春宮而去。
宋惜惜只得止住了話,跟在她的身後慢慢走着。
從宮門走到後宮的長春宮,實在是一段很漫長的路。
蘭簡姑姑一直都沒說話,只是默默地走在前頭,背影看起來有些疏冷。
宋惜惜和寶珠對望了一眼,怎麼覺得皇后傳她進宮,來者不善啊?
不過宋惜惜心中坦然,也沒有多擔心,畢竟齊皇后賢名在外,以前見過一次也甚是和善,加上她是剛立功回來的武將,應該不會怎麼刁難她才是。
到了長春宮,卻不是請入正殿,而是帶去了偏殿。
蘭簡姑姑這才說話,「宋姑娘且等着,娘娘一會便到。」
「有勞姑姑。」宋惜惜福身道。
蘭姑姑福身還禮,便退了出去。
寶珠悄然打量着偏殿的裝潢,見這裏雅致簡潔,便附在宋惜惜的耳邊說:「聽聞皇后娘娘性情高潔,生活極簡,如今瞧着果然是真的。」
宋惜惜低聲道:「不可妄議。」
寶珠站直,「是!」
等了大約一炷香的功夫,還沒見皇后娘娘出來,倒是上了茶,茶水也不是什麼好茶,有一股子陳味。
宋惜惜喝了一半,便放下了,倒不是嫌那股子陳味,是免得宮人進來續茶。
又再等了一會兒,便聽得外頭有人喊道:「皇后娘娘駕到。」
宋惜惜連忙起身,垂頭候着。
腳步聲響起,隨即便見宮人擁簇着一名身穿鳳袍,打扮雅致的年輕貴人進了門。
宋惜惜垂着頭,映入眼帘的是一雙金銀線繡着牡丹的緞鞋,鞋頭上點綴着珍珠,只是裙裾搖曳時方能看出。
方才寶珠說皇后既愛簡潔樸素,其實不然,她曾去過長春宮的正殿,那裏雖不是金碧輝煌的奢華,但所用之物樣樣金貴,沉香與花梨木做的家具,便連茶杯都用的汝窯天青色蓮花盞。
正如現在的打扮清雅脫俗,卻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