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一家四口,日子雖然過得苦哈哈的,可大家都很樂呵。」
「我長到十六歲的時候,就接過了哥哥的擔子開始跑貨郎,哥哥在寨子附近開荒種地。嫂子在家裏帶孩子,日子倒也過得樂呵。」
「後來某一天,我聽山裏的人說,山外面,往大齊這邊的秀水鎮上,有很多新奇百怪的好東西。」
「山里日子苦啊,大家吃的穿的用的翻來覆去就那麼幾樣。」
「我就尋思着來山外弄點小玩意兒帶回去賣。」
「喬裝了一番,我來了秀水鎮,頭一回來,看到這鎮上的攤鋪店鋪,嘖嘖……」
「花花世界啊,眼睛都看花了。」
「帶來的錢被小偷給偷了,我都不知道,是一個姑娘給我提醒,我們倆一起追回來的。」
「那姑娘長得端正,有點潑辣,可心眼好,我一眼就喜歡上她了。」
「打那以後,我隔三岔五就想溜出來找她,她好像也不厭煩我。」
「因為帶了外面的新奇玩意兒回去,那段時日,我小賺了一筆。」
「可謂是感情,生意,兩邊都順風順水的。」
「可是這人怕出名豬怕壯,也許是我自己得意忘形了吧,很快就招來了別人的眼紅。」
「剛好那段時日,大齊和南蠻的談判破裂,兩邊開戰了。」
「族長下了通告,不准大家出山去大齊,也不准大齊的人進來。」
「哥哥嫂嫂曉得我的心思,擔心我,私下勸我跟秀水鎮那姑娘斷了……」
「我那會子年輕氣盛,聽不進這些勸,越是不讓做的,越是瘋了似的想去做。」
「有一回沒忍住,我又偷摸着跑來了秀水鎮私會她,等到我回去,這才知道我的行蹤被人盯上了,族長知道了!」
「族長大怒之下,要把我攆出高山族,我哥哥百般求情。」
「族長便饒恕了我,把我在後山關了一個月的緊閉。」
「那一個月里,我幾乎是不吃不喝的,被抬回家時,都快要斷氣了。」
「後來緩過來了,可我犯了相思病啊,整個人跟中了邪似的。」
「哥哥嫂子沒轍,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裏,兩人摸黑送我出山。」
「我永遠不會忘記我哥哥最後的話,他說,他就我這麼一個弟弟,不管我在哪個國家,只要我好好的活着,他就知足了。」
「他把他和嫂子的所有積蓄都給了我,讓我去找那個姑娘,以後就留在秀水鎮。」
「大齊和南蠻的戰火一天不熄滅,讓我一天都不要再回高山族,也不要托人捎口信。」
「不捎口信,他們對外就說我尋了短見,跳了我們黑岩寨後面那個黑岩崖,屍骨都找不到了。」
「所以這十幾年,我隻言片語都不敢捎回去。」
「一方面兩國的關係越來越緊,二來,我擔心自己去了書信,連累了哥哥嫂嫂,還有我那侄子!」
老厥叔一口氣說完這一切,坐在那裏,整個人的臉上流淌着一種深刻的無奈和悲哀。
這邊,楊若晴也是忍不住輕嘆了一口氣。
兩國交鋒,最可憐的是彼此的老百姓。
骨肉分離,有生之年,兩兩相望卻不能相見。
「駱夫人,這趟你混進高山族去找尋駱將軍,我想求你幫我做件事!」老厥叔又道。
他的話,將楊若晴的思緒拉了回來。
她端坐了身形,對老厥叔道:「啥事兒?只要我能做到,一定幫你完成!」
老厥從身上掏出了一隻拳頭大的小布包。
「山外的東西,我不敢讓你捎帶,這樣我怕你會被牽累得露了餡兒。」
「這裏是六兩銀子,你如果在黑岩寨遇到了我哥哥嫂嫂一家,勞煩你把這六兩銀子轉交給他們。」老厥叔道。
「我離開的時候,我那侄子六歲了,過了十四年,今年也快二十。」
「可能娶了媳婦了,這錢,給他們一大家子,也能派上用場!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