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這趟五叔成親,素來極少跟村人禮尚往來的老沐家也來恭賀,情理之中。
到了巷子口,駱風棠對楊若晴道:「我先去送份子錢,等會再去看五叔。」
「好,你忙你的去吧!」
兩人在巷子口分道揚鑣。
楊若晴進了家門,孫氏正在那系圍裙,菜刀擺在一旁。
楊若晴走過去道:「娘,你胳膊不好,夜裏的差事我替你去!」
孫氏道:「夜裡冷,你在家窩着,等會燒頓夜飯你們自個吃了睡覺!」
楊若晴道:「我穿着暖鞋,不冷。」
說着,過來解孫氏腰間的圍裙。
楊若晴執意要做的事,誰都阻攔不住。
很快,圍裙就到了她的腰間。
她拿起菜刀,對孫氏和楊華忠道:「等會棠伢子或許要來轉下,若是問起,你們就說我去幫忙去了。」
孫氏點頭。
楊若晴這才轉身去了前院。
娶媳婦是大喜事,辦的是全村的酒席。
所有親戚朋友都要來道賀。
所以後廚這塊動用的是族裏的婦人們。
中午正排酒有六桌,夜裏零零散散的有兩桌。
翌日鮑家女眷來送『梳頭油』,還有兩桌。
再算上族裏這些幫忙的女眷家裏的老小,各種食材得準備十三四桌的份量。
楊若晴來到前院時,灶房門口的院子裏,擺着一溜兒的大盆小盆大桶小桶。
還有一排兒的火爐子。
金氏在院子裏看管着那些火爐子。
灶房裏,飯堂里,族裏的婦人們端着東西進進出出。
譚氏蹬着一雙小腳,在灶房和飯堂中間來回穿梭。
眼觀四路耳聽八方,誰要生薑誰要大蒜,她都能一口氣報出在哪。
楊若晴暗暗咂嘴。
老楊頭還說譚氏身體不行,顧忌不到後院。
瞧瞧,這跟一台慎密的機器似的,啥都在她的掌控之中。
那邊,譚氏再一次跟一個族裏的婦人交代搓肉丸子的紅薯粉在哪後。
轉過身來,瞥見繫着圍裙的楊若晴。
譚氏的眉頭皺了下,毫不掩飾眼底的挑剔。
「她們都忙老半日了,你娘咋還不來?」
譚氏劈頭就問。
楊若晴晃了晃手裏的菜刀。
「我替我娘來。」
自打那日親眼瞅着楊若晴把旺財剝皮砍頭後。
這幾日譚氏瞅到那菜刀心裏就發毛。
這會子見楊若晴在那晃着菜刀,她本能的往後退了一步。
「你能做多少事兒?回去換你娘來!」
譚氏道。
楊若晴扯了扯嘴角:「我娘胳膊痛犯了,來不了。」
「奶要是嫌我礙事,那我回去就是了!」
說罷,轉身就要走。
被譚氏喊住:「莫折騰了,快來飯堂幫忙!」
飯堂里,很是熱鬧。
族裏的媳婦們全都過來幫忙了,五六個人在那切肉的切肉,剁肉的剁肉。
還有兩個是跟老楊頭要好的老陳頭和老張頭家的媳婦們。
唯獨不見二媽和四嬸的影子。
楊若晴暗暗發笑。
譚氏這婆婆當的,真夠失敗。
平時兩個對她唯唯諾諾的媳婦,這會子家裏辦大事,全掉鏈子了。
「黃家嫂子,這肉沫里擱多少鹽?」
「黃家嫂子,你瞅着這骨頭的量夠不?」
「黃家嫂子……」
那邊,幫忙的婦人們都在跟一個身量豐腴的中年婦人那問詢。
楊若晴認得這個黃家嫂子。
她是村里專門給人家掌勺的,紅白喜事的酒宴,都會操辦。
在幾個掌勺人裏面,黃家嫂子的名聲最響亮。
不過她的要價也最高。
看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