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到她這話,駱風棠總算是鬆了口氣。
他站起身道:「晴兒你加件衣裳,我帶你去個地方,見個人,你就清楚這兩回我為啥要瞞着你私下出去了。」
……
當馬車在一條巷子裏的某戶人家的小院子前停下的時候,楊若晴打量了一眼四下,有些詫異。
她對慶安郡並不是很熟悉,這條巷子,甚至巷子所在的這條街,今個夜裏都是頭一回來。
「晴兒你在這等着,我過去敲門。」駱風棠道,然後轉身去到面前的那扇老舊的木製院門那拍了下去。
「來啦來啦!」
很快,院子裏面就傳來了老婦人的聲音以及腳步聲。
門『吱嘎』一聲打開後,站在門後面的是一個面生的老婦人,看年紀,估計都跟譚氏差不多了,背都駝了,月光下,穿的衣裳也是補丁堆着補丁的。
「你不是剛走麼?咋又回來了呢?」老婦人看到站在屋門口的駱風棠,有些驚訝的問。
駱風棠便看了眼身後站着的楊若晴,對那老婦人道:「我帶我媳婦一塊兒過來。」
老婦人這時才看到楊若晴。
楊若晴此刻是一副男裝打扮,不過臉上卻沒有塗抹喬裝易容的東西。
老婦人將楊若晴上下打量了一番,點點頭道:「嗯,這世道亂着呢,你媳婦長得賊俊,夜裏出來是該換身男裝更方便。」
「來,快進來吧!」
……
楊若晴被駱風棠牽着進了院子,這是一間非常普通的農家小院。
此處就毋庸多說了。
老婦人帶着他們兩個到了屋子門口,指着亮着燈火的西屋道:「去吧,人就在那屋呢,我接着紡線去,走的時候喚我一聲就成了。」
然後,她轉身回了東屋。
看着老婦人那蹣跚的步伐和駝着的背,楊若晴暗想着這人跟人的日子就是不一樣啊。
譚氏一輩子幾乎都沒怎麼幹過重活,紡線織布這些活計全都是孫氏這些媳婦做的。
她自個也就是做點針線活啥的,後來眼瞎了,針線活幾乎就停掉了。
譚氏還天天嚷嚷着說日子過的沒意思,真該讓她來瞅瞅這個老婦人是咋樣過日子的。
這幸福啊,有時候就是『比較』出來的。
不比較,就不知道自己原來是泡在蜜罐子裏的。
「晴兒,到了,你看。」當耳邊傳來駱風棠的聲音時,楊若晴轉過頭來。
這才發現被他拉着已盡了西屋。
西屋裏,擺設極其的簡單。
挨着牆壁擺着一張床,邊上一張桌子。
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側身坐在床邊,一手舉着一柄小巧的銅鏡,另一手拿着一把木梳子,正在那細細的梳理着。
她的身上,穿着大眾化的婦人的衣裳,青藍色對襟的袷衣,下面是青藍色的襦裙。
不管是上衣還是下衣,也都是打着補丁。
當她手裏舉着的銅鏡緩緩移開,露出那張熟悉的臉時,楊若晴愕住了。
周、周霞?
「棠伢子,這、這是啥情況啊?」她驚訝的問。
「你大娥姑姑不是說周霞去京城找襄陽王老太妃去了嗎?咋,咋會在這裏啊?」楊若晴問。
而且,看周霞這穿扮,顯然是已婚婦人的裝扮,難道,她嫁人了?
不待駱風棠出聲,床邊的周霞冷冷道:「襄陽王老太妃死了都快一年了,我咋找她?去陰曹地府找嗎?」
駱風棠聞言,眉頭皺了下。
「周霞,你咋跟你表嫂說話的?語氣別那麼沖!」他道。
周霞冷哼,「啥表嫂?她是跟過來看我笑話的,難不成我還要恭維着她?沒門!」
駱風棠臉色冷了下去,聲音帶着幾分警告:「你再這樣蠻橫無理,別說是一百兩銀子,就算是一文錢,我也不會借給你的!」
周霞急了,扭頭瞪着駱風棠,恨得牙直咬咬。
楊若晴聽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