院子裏的氣氛一度陷入了尷尬,周生的大嫂一時間都找不出話來應付兵兵的五舅媽。
而且,兵兵站在一旁,憤怒的瞪着坐在地上的周生。
一雙小拳頭捏的死死的,咬着牙,小小的胸膛急促的起伏着。
周生感受到什麼,抬起頭來在人群中尋找着兵兵。
「兒子,你別聽你五舅媽的,爹不想殺娘,爹是不小心的……」
「爹真的不曉得那耙子上的鐵鏽會要了你娘的命,爹從前犁田的時候,也被鐵東西戳穿過腳底板,」
「爹要是曉得那鐵耙會要了你娘的命,爹寧可被天下人罵死笑死,爹都不會還一下手的……」
周生哽咽着朝爬起身朝兵兵走去,兵兵卻往後退,眼中除了仇恨就是陌生。
然後,他拔腿就往院子外面跑,不管周生怎麼喊,他都不回頭。
周生去追,五舅媽抬腳一絆,周生摔趴在地,額頭當時就撞到邊上一隻洗碗筷的大木盆上面。
額頭撞破了,流出血來,木盆也差點翻了,裏面的髒水潑出來打濕了他身上嶄新的新郎服……
「哈哈哈,這就是報應,我四姐在天之靈看着呢,這就是給你的報應!」
五舅媽得意的笑着。
一個身影從堂屋裏沖了出來,推開了擋門的楊若晴,直接奔到了周生的身旁。
她跪下身去,扶住周生。
「周生哥,你咋樣啊?嗚嗚嗚……」
是萍兒。
萍兒躲在屋子裏,被楊若晴保護着不要她出來淌這渾水。
但目睹了全過程的萍兒再也忍不住了,不顧一切的衝出來了。
「你們太欺負人了吧?這是周家的家事,周生哥和鳳枝姐的事,也是他們夫妻之間的事。」
「生死有命,一切都是因緣造化,人都走了,你們還要翻出這些舊事來說?」
「還有兵兵,他是周家的兒子,你們這些人,平常沒見你們善待兵兵,這會子全都跑來挑撥離間,搬弄是非,」
「我敬重你們是兵兵的舅媽,大家也算是親戚,勉強留幾分面子。」
「你們給臉不要臉,你們給我滾,滾!」
萍兒歇斯底里的喊起來,一張俏臉氣得通紅。
長這麼大,一直把自己的脾氣控制得很好,今天,不想再忍了。
「你們滾啊,滾啊……」萍兒再次喊了起來。
五舅媽回過神來,朝萍兒獰笑。
「叫我們滾?你算哪顆蔥?這院子裏的一切,都是我四姐鳳枝的,你算老幾啊你?」
「我們了是兵兵的親舅媽,兵兵是這個家的主人,該滾的人是你這隻狐狸精!」
五舅媽罵着,擼起袖子,把手伸向了萍兒。
那手速極快,長長的指甲似乎是要去撓花萍兒的臉,萍兒嚇得驚叫一聲,下意識抬手捂住自己的臉。
可是頭上的髮髻卻被狠狠扯了一下,下一瞬,自己那根鑲了一塊指甲殼大的紅玉的銀簪子就被五舅媽抓在手裏了。
「把簪子還回來……」
周生朝五舅媽吼。
五舅媽卻將簪子揣進了懷裏,腳下往後退,理不直氣也壯的道:「拿十兩銀子來換,不然休想拿回去!」
撂下這話,她竟然拔腿就跑。
這還得了?
一根鞭子直接抽了過去,如蛇般纏住了五舅媽的腰,並將她拽回來重重的摔在地上。
一個人影跳了過來,是楊若晴。
她撿起那根掉落出來的簪子,交給萍兒。
「上去甩那個婦人幾巴掌。」她對萍兒道。
萍兒剛把簪子插回了頭上,聽到這話,驚魂未定的臉上一片愕然。
「她都這樣羞辱你了,還不過去打幾巴掌解氣?」楊若晴抬高了分貝,催促道。
萍兒遲疑了,看了眼周生,周生也是一臉的為難。
「晴兒,簪子拿回來了,打巴掌就算了吧,我,我長這麼大都沒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