楊華明也懶得起來坐,大冷的天就那麼坐在地上,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起他的『辛酸』遭遇。
「年前胡家過來談私了的時候,是很有誠意的,當時還給了我三十兩現銀,說剩下的二百七十兩銀票回去就給送過來,最遲不超過兩天。」
「可是三五天都過去了,還是沒有半點動靜,我看那三五天剛好是過大年和初一初二走親訪友的日子,就沒去找他們。」
「可是到了年初五初六的時候,胡家還是沒送銀票過來,我就坐不住了,趕緊的去了一趟吉水鎮。」
「到了吉水鎮就看到胡家在做喪事,門楣上到處都拉起了白幡,真叫一個晦氣啊!」
說到這兒,楊華明埋下頭來哭,也是一副如喪考妣的樣子。
「啥?你說胡家辦喪事?哪個死了啊?該不會是胡員外在牢裏死掉了吧?」楊若晴驚訝的問。
他確實跟鄒縣令那邊打過招呼,讓那些差役們在牢裏給胡員外加點餐,但卻沒有吩咐弄死他啊。
因為有些人,你給他一刀痛快是種恩賜,讓他慢慢的等死,這便是人間地獄。
「到底是誰死了啊?」楊若晴再次問。
楊華明抽抽搭搭的道:「不是胡員外,是胡夫人死了,嗚嗚嗚……」
「胡夫人死了就死了,你哭個啥勁兒啊?難不成她是你心尖上的人不成?」劉氏從邊上探了個腦袋進來,諷刺道。
「少跟這扯淡,說正經事呢,邊去!」老楊頭直接呵斥劉氏。
劉氏撇撇嘴又把腦袋縮了回去。
這邊,老楊頭接着盤問楊華明:「即便胡夫人死了,胡家還有兒媳婦,還有官家那些人,你哭個啥?」
楊華明雙手一拍大腿,哀嚎起來:「胡夫人死了,胡家的兒媳婦和管家的兒子私通,兩個人卷了家財私奔啦!」
「啥?」老楊頭驚得目瞪口呆,「這麼說,這麼說當初許諾三百兩銀子的人是胡夫人?」
楊華明點頭,「是胡夫人派管家過來跟我這說私了的事的,可是官家的兒子和胡家的兒媳婦卻勾搭着卷錢跑路啦!」
「胡夫人就是被這個事活活氣死的,別說剩下的二百七十兩銀子沒人兌現了,就連胡家那大宅子都要掛牌發賣了,胡家破產啦,我的銀子也打水漂了,嗚嗚嗚……」
楊華明坐在地上抱頭痛哭,簡直比自己破產了還要痛不欲生!
……
「老四那邊咋樣了?」
老楊頭問從外面進來的楊華忠。
這一上晝幾乎都是在喧鬧中度過,尤其是盤問完了楊華明的事情後,老楊頭整個人感覺都快要虛脫了。
所以打發楊華忠兄弟把楊華明送回老宅後,老楊頭就坐到椅子上沉默的喝着茶,閉目養神。
聽到老楊頭的問,楊華忠蹲到炭火盆子邊一邊烤手邊頭也不抬的道:「我們把他送回屋,交待四嬸和小娟給他弄點熱的湯麵吃下墊吧下肚子,回頭多開導兩句,我們就回來了,懶得在那裏多待,看着煩!」
老楊頭重重的嘆了口氣,道:「四房實在是太能生事了,這大過年的,整的一出是一出,哭哭啼啼,給家裏找晦氣!」
楊華忠抿了抿嘴,欲言又止。
「你想說啥你就說吧,別憋着,憋的難受!」老楊頭道。
楊華忠道:「啥晦氣不晦氣的,我其實不是很在乎,我想說清楚的是,四房的事,我真的就管到這兒了,真的不想再管了,爹你若是把我當親兒子,就不要再說啥,拿抽煙喝酒來威脅我,我真的累了!」
老楊頭萬萬沒有料到楊華忠要說的是這些,老漢瞠目結舌的看着楊華忠,老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。
楊華忠接着道:「老四這回的事情,說好聽點是天不遂人願,說不聽的,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,偷雞不成蝕把米!」
「一切都是他自個在折騰,他想咋樣折騰那是他的自由,但甭把咱這些兄弟們給綁架起來,大正月的,家家都忙着走親訪友,這為了他,我都還沒來得及請親家駱家人過來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