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奶奶說了,等這波過去,李繡心回來,一定要好好懲懲她,實在不像話!」老楊頭咬牙切齒的道。
老漢以前礙於男尊女卑的思想還有面子,即便媳婦孫媳婦咋樣,也不會這樣明着放狠話。
這回這咬牙切齒失了風度的樣子,可見當真是被李繡心給氣到了,恨不得把李繡心給吞下去。
說到底,都是因為修兒,因為這老楊家長房長孫的曾孫。
楊若晴於是道「爺,這會子不是說對錯論是非談懲罰的時候,眼下最要緊的是先治修兒的病。」
孫氏趕緊附和道「對對,晴兒說的對,先把孩子的病治好,其他的以後慢慢說。」
老楊頭看了眼面前這母女倆,似意識到自己的反應激烈了那麼一點,於是也長嘆了口氣,點點頭,把旱煙杆子塞到嘴裏吧嗒着抽了幾口,吐出幾口煙圈,又接着抽。
這旱煙絲兒辛辣刺鼻,楊若晴在一旁嗅到這氣味都覺嗆人,不自覺的往邊上挪開幾步,可老楊頭卻是抽得有滋有味。
片刻後,老楊頭突然拔下嘴裏的旱煙杆子,抬眼看向楊若晴這邊。
「我原本是打算讓你四叔和三哥也去鎮上瞅瞅,可你四叔昨夜去別人家吃飯,喝了個酩酊大醉,跟死豬似的到這會子都還在睡,」老漢道。
「你三哥可以去,可沒馬車,晴兒,實在不行,還得勞煩你陪我們去一趟鎮上吧?你爺我這心實在是放不下來啊!」老漢又道。
孫氏也隨即看向楊若晴。
楊若晴爽快點頭「好,我這就回家去套馬車。」
……
「晴兒,我送你們過去吧!」馬廄前面,駱鐵匠麻利的為楊若晴把馬車套好,道。
楊若晴搖搖頭「不用那麼興師動眾,大伯還是留在家裏吧,我和我三哥陪我爺同去就成了。」
駱鐵匠道「那好吧,有啥情況就回來說一聲,照理說,這鎮上的醫館大夫多,藥也多,修兒不會有事的。」
楊若晴笑了笑「但願吧!」
楊永智趕着馬車,老楊頭和楊若晴兩個坐車廂,往清水鎮的方向行去。
「智小子,快些,再快些。」老楊頭不時撩起車廂帘子往前面趕車的楊永智那裏催促。
楊永智一手握着韁繩,抽空扭頭朝身後的老楊頭這道「爺,你這都是第三波催趕了,你催趕一回我就提速一回,這馬車都到極限啦,馬兒也快要飛起來啦!」
老楊頭道「我這不是着急嘛……」
楊若晴也探出頭來跟楊永智那道「三哥你專心趕車,別撞到路上行人和東西了。」
然後,她又跟老楊頭那道「爺,這馬車軲轆還有這馬兒的承受能力都有限,你就別再催趕了,再快下去,馬兒被累死不說,這車軲轆甩出去,咱三個都要摔個半死!」
老楊頭不做聲了。
楊若晴又道「爺你回車廂來坐好吧,閉目養神一會兒就到了。」
老楊頭點點頭,坐了回來,楊若晴坐在另一邊,雙手套在毛絨絨的袖套里,閉上眼假寐。
不假寐,到時候老楊頭見你醒着,又得跟這翻來覆去的談論修兒的事情。
因為這一路他已經如此了,楊若晴一路都在安撫,勸慰。
說到最後,自己都感覺腮幫子一陣陣的發麻,所以現在她要保護自己,假寐。
老楊頭估計也意識到了自己控制不住的囉嗦讓楊若晴有點煩了,所以老漢只能沉默的抽煙。
這煙一抽起來,楊若晴更加苦不堪言,吸了一路的二手煙。
幸好很快就到鎮上了,馬車徑直朝着清水鎮最大的醫館怡和春而去。
跟大夫那裏一問,楊永仙他們果真在後院的一間病房裏。
三人趕緊往後院去。
……
「大夫說,要是再晚送來半個時辰,修兒就不好了……」
病床邊上,楊永仙小聲跟老楊頭和楊若晴這兒說着昨夜的事,一宿沒合眼,臉色有些蒼白,但更多的是驚恐和後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