楊若晴道:「辰兒啊,辰兒打小就跟公爹在東海上的一座島嶼上生活,辰兒早就說過,那府里就他們爺孫兩個主子,其他的全都是伺候的下人。」
「辰兒還說了,說他祖父每一年都會上岸一次,每一次上岸的時間都不會超過一個月,然後又回回到島上去。」
「倘若他有家室,那絕對不可能是這樣的。」
聽到楊若晴這番話,拓跋嫻眸光動了動,似乎,有那麼一些道理。
「而且,還有一件事,我一直瞞着您,是因為棠伢子在暗地裏調查,他叮囑我,在調查結果出來之前,不可跟您這裏透露半個字。」
「什麼事?快說!」拓跋嫻問。
楊若晴道:「娘,還記得上回棠伢子被鑄劍山莊的諸葛莊主擄走的事麼?」
拓跋嫻道:「肯定記得啊!」
自己的兒子被抓走了,她憂心如焚,恨不得自己過去替換!
楊若晴道:「當時我要去救棠伢子,光靠一己之力是不行的,所以娘你便給我推薦了鎖龍山下桃花谷中的白衣居士?娘也記得吧?」
拓跋嫻再次點頭。
楊若晴道:「確實那天,白衣門主起初是怎麼都不肯鬆口幫我去救棠伢子的,不管我好求歹求,他都不答應,還把我給攆走了。」
「可是我走到半路,他又追了上來,主動說要幫我去救棠伢子。」
「為問他為啥改變主意,他說是一位故友所託,讓他幫幫我們。」
「後來這一路我和棠伢子都在琢磨,白衣門主口中的那個故友會是誰?」
「我們兩個搜尋了所有我們認識的人,都找不到那樣一個人,而白衣門主是娘你推薦的,娘你應該是從公爹那裏知道的吧?如此說來,公爹的嫌疑最大!」
聽完楊若晴的這番話,拓跋嫻沉默了。
半晌後,她輕嘆了口氣:「果真是他,沒錯,當年就是他告訴我關於白衣門主的事情的。」
「那位白衣門主,是他在江湖中的一位摯友,我多多少少從他那裏聽到了一些關於白衣門主的事。」她道。
楊若晴起身給拓跋嫻泡了一碗枸杞茶:「娘,這一宿說了這麼多話,口乾舌燥了吧?來,喝口茶潤潤嗓子。」
泡其他的茶,夜裏不適宜,免得夜裏失眠。
拓跋嫻把那張畫紙小心翼翼的摺疊整齊,然後跟梳子一塊兒放到了錦盒裏。
「他心裏,應該是有我們母子的,可我還是百思不得其解,既然裝着我們母子,又為何不來相見?」
拓跋嫻喃喃着道。
楊若晴想了下,「公爹應該是有苦衷的,娘,我聽辰兒說,這趟他回家來,而公爹還在京城那邊滯留,拜訪幾位故友。」
「不如,我們……」
「不要!」
楊若晴還沒將話說完,就被拓跋嫻滿口拒絕了。
「我不會去主動找他的,即便我知道他還活着,我也不會去找他的!」
「他若是有心,那就親自過來跟我這裏解釋,他若不能給出一個能打動我的理由,這輩子,我都當他是陌路人,活着,也如同死了,永不相見!」
……
楊若晴清楚自家婆婆的脾氣,平時很溫和,但一經做了決定的事就不會改變。
「好吧,時候也不早了,娘你早些歇息,明日我再來看你。」
楊若晴趕緊起身告辭,回了自己屋裏。
拓跋嫻依舊坐在燈下,雙手輕撫着面前的錦盒,久久的陷入凝思之中……
夜色中,有一雙目光凝望着這間亮着燈光的屋子。
潑墨的夜色將那人一身黑色的斗篷掩映其中,讓他仿佛跟着夜色融合在一起。
「主子,時辰差不多了,我們該動身了。」
身後,暗衛忍不住上前來低聲提醒。
黑色斗篷的中年男子輕嘆了一口氣,搖了搖頭。
「不急,再等片刻。」
暗衛便識趣的退到一旁,耐心的等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