長安問圍觀的路人:「發生什麼事了,怎麼這麼多官兵?」
「這些都是大理寺的官差,倚翠樓出人命啦!」
「不知道誰報了官,說倚翠樓逼良為娼,強迫良家女子掛牌接客……這可是大罪!大理寺的劉大人聽說了,非常重視,想着燕京城的這些花樓好久都沒整頓過了,索性臨時抽查一番。就帶着大批人馬連夜趕過來了……」
「結果你猜怎麼着?還真有!倚翠樓今夜登台掛牌的一位姑娘就沒有賣身契,據這倚翠樓的老闆娘交代,這姑娘是溫家公子帶來的,並非她們倚翠樓的姑娘。然後劉大人就命秋娘帶他們去找人。」
「秋娘帶着官差到了一間廂房外,門一推開,溫公子正在裏頭翻雲覆雨,而那位姑娘躺在床上毫無動靜。劉大人上前一看,那姑娘已經氣絕身亡了!」
路人們七嘴八舌,把事情原委說了個大概。
長安楞楞的,說不出話來。
折騰了這麼大半夜,甄妃居然死了?
大理寺卿劉振從倚翠樓大步走出,後頭兩個官差抬着擔架緊隨而出,擔架上的女子不着寸縷,身上只蓋了一塊白布遮羞。
夜風吹來,將單薄的白布掀起一角。
躺在擔架上的甄妃還維持着臨死前的表情,面容驚懼,神情痛苦,嘴唇泛紫,瞪大的雙眼眼球凸出。她的肩頭遍佈紫紅的吻痕和淤青,想必是被溫金榮蹂躪所至。
甄妃的死因,應該是不堪受辱,突發心疾而死。
花和尚看着劉振帶着官兵離去的背影,眼中閃過一抹沉思。
「關雎宮要有大麻煩了。」
大理寺卿劉振,是坤儀宮一派的官員,元皇后和太子絕不會放過這樣一個絕好的機會,這次的事只怕要鬧得朝堂震動,人心惶惶了。
長安沉默不語。
甄妃一死,而且還是被溫金榮凌辱至死,如此一來,陸川和溫貴妃就永遠沒有和解的可能,甚至是不死不休!
按理,她應該要高興,可心裏卻莫名空落落的。
可笑。
奔波了一夜,事情解決後,倦意忽然如潮水般湧來。只是此刻天還沒亮,宮門尚未打開,長安打算先回寧王府休息一下。
「誒誒誒,你不能走!」
沒走出幾步,就被人叫住了,秋娘火急火燎地衝過來,攔住他們。
「兩位客官,飛雪姑娘的賣身錢你們還沒給呢!」秋娘一手叉腰,一手伸出來,「一萬兩銀子!」
臥槽!
差點把這茬給忘了!
她哪裏來這麼多銀子?
何況,這好吃懶做的花和尚值這麼多錢嗎?
長安鬱悶不已。
她剛想把這個鍋甩給棠棠,哪知道棠棠動作更快,刷的一聲,摺扇一收,方向直指長安。
「人是她睡的,問她要銀子!」
啥?
長安傻眼了。
偏偏這時候花和尚還助紂為虐,以袖掩口,作出個矯揉造作的嬌羞姿態,娘里娘氣道:「客官昨天夜裏好生威猛,飛雪差點都承受不住了呢!」
臥了個大槽!
這都是什麼鬼?
這花和尚在胡說些什麼?
長安捂住嘴巴,她都要吐了好嗎?
「客官,一萬兩!」秋娘叉腰伸手,虎視眈眈。
倚翠樓的打手們列成一排,站在秋娘身後助威。
棠棠和花和尚狼狽為奸,一臉雞賊地在一旁看好戲。
媽了個雞!
她可真是專業背鍋一百年!
交友不慎,這對姦夫淫婦!
長安氣得簡直想罵娘。
「要錢沒有,要命一條!」
沒銀子?
秋娘一聽沒銀子,臉色瞬間就變了,笑容一收,垂下的嘴臉凶神惡煞。
「敢來老娘這裏吃霸王餐,不想活了!來人,給我打!往死里打!」
又要打?
長安心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