雖然路途艱難,但能節省好幾天的功夫。
但是這回,因為帶着駱寶寶,還有拓跋嫻,翻山越嶺不便。
於是,楊若晴和駱風棠一合計,打算改走東面的官道。
坐馬車,路途中除了必備的補給外,其他時候都不耽誤,睡覺都在車廂里。
緊趕慢趕,七天的功夫也應該能抵達秀水鎮。
前後都是車隊,中間護衛着三輛用來安置家眷的馬車。
駱風棠驅趕的馬車車廂里,住着楊若晴和駱寶寶母女。
後面那輛,則是拓跋嫻的專車。
拓跋嫻之後,便是那日松和蕭雅雪小兩口。
其中,那日松帶來的一批近衛,則也喬裝為運輸隊的成員,隱藏在隊伍里,沿途護送拓跋嫻一行。
這陣仗,這規模,也還不錯。
如果不是因為惦記着辰兒,這一趟南方之行,還真的很有意思。
可惜現在,大傢伙兒心裏都裝着事兒,所以注意力也就全部放在趕路上面了。
大概是第四日的時候,一天傍晚,楊若晴將駱寶寶餵飽了,哄睡着,探身來到馬車外面跟駱風棠並肩坐在一塊兒。
趕車是一件極其枯燥無味的事情,每天她都會抽出一些時間來陪他說會話。
可是,當今天她在他身邊坐下來,抬起頭望向他的側臉時,卻稍稍訝了一下。
「你這臉色,咋有點難看呢?是不是太累了?」她趕緊問。
他這面色,一臉的倦態。
在聽到她問話的當口,他轉過頭來。
對上他的眼,她更加訝了。
「眼睛裏都是血絲,眼眶都黑了,一副沒睡覺的樣子。咋回事啊?」她問。
昨夜,還有前夜,他們的馬車都停在路邊,大家都在車廂里打瞌睡。
運輸隊的其他人則是就地搭起了帳篷休息,沒熬夜趕車啊!
「棠伢子,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啊?」她再次問。
駱風棠對她擠出一個笑,搖了搖頭。
「晴兒莫擔心,我沒哪裏不舒服,許是趕馬車的,聽到這車輪子一路發出一樣的聲響,就時不時犯困。」他道。
這樣嘛?
楊若晴也側耳聽了下那車輪子。
確實,有節奏,有規律,一遍遍,一聲聲的碾壓過地面。
時間久了,聽麻木了,心思全關注到那聲音上去了,還真能產生一種類似於催眠的效果。
視線再落回駱風棠身上。
他要趕車,被催眠了,又不能真的閉上眼睛睡。
所以一路在跟這種睏倦的感覺做抗爭,所以整個人就顯得很疲倦,眼眶下方都有陰影了。
好辛苦!
「來,我來趕一會馬車,你去車廂里睡一會!」楊若晴道,伸手過來要接替他手裏的韁繩和馬鞭。
「不必,你回去陪閨女吧,趕車的活計是男人該做的。」駱風棠道。
楊若晴勾唇,嗔了他一眼。
「啥男人女人的,小瞧了我呀?我趕馬車可不比你差哦!」
她道,伸手將韁繩和馬鞭拽到了自己手裏。
駱風棠沒轍,只得鬆了手。
「也不睡,就坐你邊上陪你說會話……」
「哎呀,說話啥時候都成,讓你去睡一會你就去唄,哪怕小眯一會養養神都成!快去快去!」
駱風棠最終沒能拗過楊若晴,只得鑽進了後面的車廂里。
很快,楊若晴就聽到有節奏的車輪的軲轆聲中,還夾雜着他均勻綿長的呼吸聲。
睡着了好。
這段時日,他所忍受的疲憊,焦灼,一點都不比她少。
好好睡一會。
楊若晴將視線投向了前方的大路,專心致志驅趕着馬車。
天色漸黑的時候,馬車上掛起了風燈,車速也都漸漸緩了下來。
前面,寶柱過來跟楊若晴這徵詢夜裏歇息的事情。